尾声
初中三年的尾声—毕业典礼一定是最没有营养的浪费时间的活动。
整场典礼都面无表情的苏黯这样想到。
因为整场典礼充斥着呜呜咽咽的哭声。
这哭声一波未平一波一起,一波更比一波强。
到现在苏黯肩膀上还有不知道是哪位姑娘的泪水。
苏黯心里已经不知道骂了多少次街了。
不就毕个业吗,何况大多数同学都考上一所高中了。
为什么搞得像生离死别哭丧似的啊?
于是苏黯走了几个小时的神。
等到站在幕布前的老师皱着眉疑惑地问她"还有什么事”时,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然后惊奇地发现刚才那群哭得稀里哗啦排山倒海的的同学们此刻早已没了踪影。
“没事没事。”她很尴尬地回复了老师。
老师带着不明的情绪看了她一眼,也走出了礼堂。
苏黯安安静静地看着礼堂内那块绛红色的大幕布,想到刚才老师和学生们的大哭以及带着哭腔的演讲,还真觉得可笑。
然后她悠悠地伸了个懒腰,走下了座位的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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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走廊还是一如既往的空荡,出了礼堂门便看见了那个熟悉的班牌—三年九班。
虽然她不觉得自己有多怀恋这班级,但是她还是习惯性地向班级走去。
十分顺利地从班级门上方的横杠上摸到了钥匙。
她有点莫名其妙的小开心。
记得刚来到班级时,她甚至连班级门上的横杠都够不着,因此拿不到钥匙,在班级门外面站着等了半天,结果还被第二个来的男生因为个子矮而狠狠地嘲笑了。当时虽然也没什么感觉,但是现在想来就觉得很搞笑,也没有不甘了。
她很顺利地打开了班级门,看到那些再熟悉不过的陈设,尤其是那块老旧的智能白板。
这块白板几乎是全校最糟糕而且最低级的白板!
好歹他们也是初三临近毕业的学生,居然用着比刚入学的初一新生还差的白板!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啊。
她忽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这块白板,她便不禁想起班主任刚开学时把这块白板当成了初二用的智能白板,用笔捅了半天才恍然惊觉这不是触屏的白板。
当时班主任的尴尬癌都犯了。
她至今都记得全班看智障一样的目光。
当然,她也在那天晚上写作业时感受到了作死的强大力量。
在班里转了几圈后,她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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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楼梯对面空无一人的值周岗位,苏黯笑了笑。
毕竟自己也当过值周生。
虽说值周生这个岗位很光荣,可那也不过是“看起来很光荣”。
谁还不知道值周生是个得罪人的事?
几乎每天都要给班级扣分,自然也看了不少冷脸。
不过苏黯不是那么负责任的人。
除了每天早午例行到班级检查不能糊弄外,每节课课件的站岗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对待违纪的学生们。
望着那个如今空荡荡的位置,她的眼前浮现出自己在那里时的样子。
想起那个少年。
那个每次上楼梯时看到苏黯都会报以微笑的少年。
那顶着一头天然卷的少年虽长得一般般,笑容却很暖心。
在冬日里寒冷的走廊里,几次都要放弃的苏黯大概是因为那暖如阳光的笑容才坚持下来的吧?
啊啊、还真是怀念。
在意识到她居然也会对初中三年的时光感到怀念时,她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原来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大家所影响了。
并不能说是成为了自己厌恶的样子,只能是说觉得有点捉摸不透的感觉涌了上来。
她想她以前并没有这么多丰富的感情,也对一些事情逆来顺受无可厚非。
但现在她却变得和他们一样,和所有正常的人一样。
她差点忘记了自己小时候遭到的绑架给她带来的阴影。
为什么自己这么轻易地走了出来呢。
也许该感谢那群同学,那群逗比吧。
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也变得正常起来。
这就是青春的力量吧。
苏黯这样想到,唇角向上勾起,快步走下了楼梯,走出了教学楼。
夏日的校园操场四周是高大的白杨树。
一阵清风拂过,翠绿色与深绿色的树叶翻动交错,在树叶上晕开的阳光也摇曳起来,“沙沙”的清亮响声荡漾在整个操场上久久不散。
这时很合时宜的响起了一阵清脆悦耳的下课铃。
虽然它本不该在此刻打响。
“大概是那个粗心的人又摁错键子了吧?”苏黯轻笑着,这样想到。
不过正好。
名为初中的这节课,我们下课了。
这清脆悦耳的下课铃声,大概就是初中三年时光的尾声吧。